负篓羸身瘦,攀山野径长。
万头含露摘,一两试春尝。
未去过茶山的时候,说起采茶,脑海里浮现的应该都是,肤白貌美,婀娜多姿,挎着竹篮,配一件小花袄的采茶女。所谓伊人,在茶山间啊,然而去了茶山我才知道,想象很丰满,现实却很骨感。
真正的茶山上,你看到的会是这样一番景象,采茶的工人多由中年妇女,留守的老人担任,至于那些宣传片中的采茶少女,在真正的茶山上,实在是难得一见的。
千一有自己承包的茶山,也有和茶农合作的茶山,每年的茶忙季节,茶农们总会前来帮上一两个月的忙,赚些零钱补贴家用。
来的茶农,都是在千一成立之前,已经在忠鑫缘帮忙的,合作也有数十年的时间了。同行的带路人特意为我们介绍了几位常年在茶厂帮忙的茶农工人,据说这几位老人家都是从忠鑫缘成立之初便一直在这边工作的,算起来资历都快超过我们的年纪了。
我们就这样跟随着这几位茶农,开始了我们采茶制茶生活体验的序幕。
采茶人都是踏着露珠,与朦胧的月色结伴而行的。对于这几位茶农来说,早饭是不可能在家悠闲吃完的。他们会带上前一晚准备好的饮用水和干粮,然后便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那条蜿蜒狭小的熟悉山路。
从山脚到山头的路,其实并不长,却足够走完一个人的一生。
穿过一人宽的山道、踩着湿滑的青苔,躲过低矮带刺的灌木,谁握住了地平线上的茶树,谁就能把最美好的味道,统统揉进这一整个春天。
上山需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崎岖小路。
一天路上的来回就要4个多小时,艳阳天要走,当然,瓢泼大雨也要走。雨后,泥泞的土壤能把鞋子黏下来,稍有不慎便有滑坠的风险。
版纳的天气要么炙热不堪,要么闷热多雨,日头最高的时候,汗水湿了又湿身上衣服,“没事,脱下来拧干就行。”那些漫山飞舞的蚊虫,总让人手忙脚乱。对于茶农而言,这,就是日常。
时间,或是以静止不变的姿态奔跑,或使用如梭似箭的速度沉默。茶正被时间以奔跑的姿态为人成全出最好的口感。
茶农有句谚语:“早采三天是个宝,晚采三天便成草”。披星戴月的茶季里。人与茶,总得有一个,要一直在路上。
像这样的茶农,千一就不知一共有几十位,几百位,他们凌晨4点上山,忙到黄昏5点下山,每天忙碌13个小时。
除却4、5小时的睡眠时间,余时,这双手便与茶连在了一起。
喝者无心,采者有意,
有意让芽头更完美点,
有意做一杯好茶。
对于这些采茶几十年的老茶农来说,双手开裂、愈合,往复不断已是常事。
采茶是一件辛苦的细活,采摘时要使芽叶完整,在手中不可紧捏;放置茶篮中不可紧压,以免芽叶破碎;且指甲不能碰到嫩芽,以免影响茶叶的品相,集中精力,摘好每个芽头。
岁月的年轮不仅爬满茶人的额头,每一个人的掌纹里都会有生活与光阴的沉淀,也布满了手指头。粗糙的手指长满了茧,皮肤裂开也从来不敢歇。只有紧张的忙碌,大小老少的双手,没有诗情没有画意,这一双双采茶的双手,紧攥岁月的步履,只为留住芽尖的香气,年复一年。
所以总有人说普洱茶水太深,太贵。没有接触这一行时,我也会这么想,动不动几万一斤,确实,那是一般人喝得起的。
然而现在,我却在反思,贵吗?每一颗茶树都有着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树龄,茶农们一代又一代的守护着他们,耗尽了一生的心血。仅仅采茶,一斤茶就需要茶农重复几万次的动作,更不用说在200多度高温的铁锅里翻滚旋转的杀青,与其他步骤了。
这么一看,茶贵,却也是贵得理所当然了。
田野里的小宇宙里,茶的四周,仍旧是茶;路的尽头,永远是路。
但在这条寂静而孤独的路上,茶是陪伴在这些茶农身边唯一的伙伴。这一陪,就是十几年,几十年。
岁月的年轮爬满茶农们的额头,每一个人的掌纹里都是生活与光阴的沉淀。
在千一,像这样的的茶农,数不胜数。他们一如迁徙的候鸟,在春山凝翠,茶青淡黄时出现,满脸写着人间烟火,世情风俗。
多少耕耘,多少收获,从来都是田野里,永恒不变的约定。耄耋身影中,透出岁月的洗礼,老人与茶的故事,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长。
这些茶农的一天,也是云南无数采茶人的真实写照。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,上有老下有下,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,他们不想停,也不能停。
总说人生如茶,头苦,二甜,三回味,茶农就是如此。
前人脚步中,是前人的梦想,后人足迹里,有后人的希望。
云南茶区的许多普洱茶世家,祖孙三代都会制茶。从前,老一辈制茶小辈就跟着打打下手跟着学。“后来父亲召唤我成为徒弟,我追随父亲成为师父。”
从父辈接过这一门手艺,日复一日的学习,再年复一年的精进。或是坚守宗族血脉,或是变通时尚法则。传承,让变化,成为永远不变的准则。
比如五月初的五一小长假,工薪阶层盼望已久,在没放假前就早早规划好假期的行程,有的周边游,有的出省游,出国游基本留在十一长假了。
然而这样的假期,在云南的茶山上,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。因为这个时候,都是茶山最忙的时候,都是做茶的季节,大量游客涌入茶山,茶农们早已忙的不可开交。
虽然很忙,但是茶农们还是高兴的,忙就代表有活干,有活干就代表有钱赚,游客多就代表茶叶热度高,茶叶火代表茶价高,作为茶叶链最低端的他们,也可以多分得那么一杯羹。
世间有无数种盼望
对于喜好喝茶的人来说
春天,是一场属于味觉、嗅觉
听觉、感觉、触觉的盼望
或许说盼望有些矜持
用狂欢来形容更为恰当
春水生津,茶香沁心
人与茶,杯盏内,尽显精髓。
食罢茶作酒,陶炉火初红
三月暖风微醺,乍暖还寒
普洱的茶香浸润着茶山的味道
清茶一盏,清风自来
而你可知,手中的每一杯茶
源于他们周而复始地搓揉搓捻
一叶见方寸,一茶现万千。
人和茶相伴
有多么坎坷的路途
就有多么传奇的故事
茶与人共生
让远在咫尺的人间
化作近在天涯的草木
青草蓝天,云海齐肩
宛若写意的水墨丹青
天空深远,岁月丰厚
年复一年的浓重山影里
是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
是人与茶道不尽的故事
草木人间,周而复始。
茶香惹人醉,要知茶农苦,每一杯香茗都凝聚了茶农的心血,请记得珍惜是每一杯手中茶。
希望当你泡上一杯香茗,茶香袅袅,细饮慢呷时,能品味出茶香里不只有怡人的香气,更能感受到茶农的执着与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