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千年古代历史上,先后出现过很多朝代和国家,你方唱罢我登场,令人眼花缭乱。不过,如此众多的形形色色的古代王朝,貌似很多时候不过是换汤不换药,有很多制度和规矩,不论怎样改朝换代,却一直得以延续保留。禁止民间私藏兵器,就是其中之一。
古代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,除了会建立一支庞大的军队,一般还会采取一条防患于未然的措施:禁止民间私藏兵器。这条规矩几乎雷打不动地延续了千百年,受到历代皇帝一致认可。这也不难理解,民间如果私藏大量兵器,万一天下有变,百姓们随时可以组组建一个武装集团与朝廷对抗,危及皇帝们的江山。但到了宋朝,赵匡胤除了禁止民间私藏兵器,又多了一条法令:禁止民间私藏茶叶。众所周知,茶叶不过是一种再常见不过的日常饮品,无论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,闲暇无事时都会泡上一杯既解渴又消闲,根本不可能对国家安危产生什么重大影响,历朝历代也基本没有哪个朝代会禁止民间私藏茶叶。
宋太祖赵匡胤在位期间的乾德二年,宋朝就开始推出极为严厉的“榷茶法”。所谓“榷”者,古代解释为“禁他家,度王家而为之”,一言以概括之,宋朝把茶叶经营方式彻底改为国家垄断,宋朝境内出产茶叶必须强制由朝廷统一收购经营,民间百姓一概不得私藏贩运。为了防止有人违反这条法令,宋朝制定了严厉的惩罚措施,“民敢藏匿不送官,及私贩鬻者”,一经查获,茶叶全部罚没,价值超过一百钱以上“杖七十”,超过五百钱以上,流放两千里。超过一贯五百钱以上者,一概处死。这条“榷茶法”自制定以后,一直被宋朝皇帝奉为金科玉律,经过一系列修订完善,存在了一百余年。
宋朝为什么要实行如此“奇葩”的“榷茶法”?为什么不准老百姓自由收藏贩运茶叶?这要从北宋的经济形势与边境形势说起。北宋自成立以来,国防形势就极不乐观,长期处在辽国、西夏的围攻之中,西北和北方连年战事不断,国防军费开支极大。宋朝的官府体制,又以人员众多、机构繁杂的“冗官”特点闻名,为了保证朝廷机器正常运转,俸禄开支也成为北宋财政一大负担。凡此种种,使得宋朝皇帝急于寻找一个源源不断的财政收入渠道。
茶叶贸易由此进入宋朝皇帝视野。宋朝北部和西北的辽国西夏等众多游牧部族,日常饮食以肉类奶类为主,对茶叶这种清肠解腻的饮品需求极为庞大。但产茶区却集中在宋朝境内,宋朝人奇货可居,“以茶数斤可以博羊一口”,通过茶叶边境贸易可以获取丰厚利润。不仅巨额利润吸引了宋朝,更为重要的是,西北边地游牧部族富产良马,在采购茶叶时,常常采用以马换茶的方式,百斤茶即可换一匹马,宋朝通过茶马互市可以用最小代价得到大量良马,组建骑兵部队,用于对外战争。
此外还有一点,宋朝可以利用西北游牧部族对茶叶的“刚需”,人为控制茶叶出口量甚至切断之,来逼迫敌国就范,使得茶叶上升成为一种战略物资。凡此种种,使得宋朝皇帝决心大力发展茶马互市。但民间茶叶贸易的存在,严重干扰了宋朝这一国策。宋朝民间商人为利润吸引,每年会大量运输茶叶进行边境贸易,越来越多的茶叶不加限制地流入市场,不仅会迅速拉低茶叶价格,还导致宋朝操控茶叶输出量的计划化为泡影。在此背景下,赵匡胤才实行了禁止民间私藏贩运茶叶的“榷茶法”。初衷无可厚非,但在执行过程中却发生严重偏差。由于宋朝皇帝自说自话,无视茶农利益,长期压低茶叶收购价,使得茶农们终年辛苦却衣食难继,最终酿成恶果。宋太宗淳化四年(993年),北宋建立不到四十年,四川农民王小波、李顺“贩茶失职,穷为剽劫”,发起了一次规模浩大的农民起义,宋朝可谓得不偿失。参考史料:《老学庵笔记》《续资治通鉴》《宋史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