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奚同发
展示邹相书法作品
知道邹相是常常在各种报刊看到他的诗歌,精短,有神儿。真正见了面后不久,便收到他的两尺行书诗作《甲午年诗赠奚同发仁兄》:
“未曾相识慕君名,一见如故诉衷情。此生与兄结厚谊,觥筹交错杯莫停。”
欣赏着书法墨迹,体会着诗意浓郁,你说这位诗人的才华和激情怎么就掩盖不住呢?
微信朋友圈看到最多的,是他在公交车上创作泉涌。他对文学的痴迷和执著,大有二祖慧可面对达摩祖师断臂求法之能事,也有佛祖“皮纸骨笔”书写偈语求法的牺牲。
我不是诗人,更不是诗评家,虽然平日也弄文字,但不足以对诗歌,尤其是禅意氤氲的诗作评头论足。那就从对邹相这个人的感觉说起,简而化之,我用四个关键词来说三道四。
第一是激情。写诗需要激情,可像邹相这样激情常年四射的,应该不多。他的许多诗,能让你读到诗人的热血,滔滔汩汩,磅礴八极。这个人,对什么都充满热情,都葆有好奇的关注。春夏秋冬,民夫同窗,父亲辞退,朋友喝茶,乃至冬日的一抹暖阳,上下班不得不坐的公交,或是饭后漫步小区,他都充满激情和热情地诗意书写。
第二是随性。邹相的创作另一个明显的特点,是跟着感觉走。常常以白描的手法,简洁勾画,了了几行,或人物或气氛,或感受或场景,或友谊或物形,栩栩如生,令人读来若身临其境。而且,他见什么写什么、走到哪儿写到哪儿,不分场合、不分时空……它们既是写作地点,也是写作对象。邹相这种随性,不是谁都能做到的。首先要勤奋,懒人干不了。勤奋到时时身体力行,刻刻思考多虑,笔不离手,纸墨随身。其次是才华,要具有随时每刻把自我感受、不同经历付诸文字表达的能力。
“写诗的时候,可以说我把自己的感情写成文字,这首诗就代表我当时的感受。而且你写诗时,用的是自己的语调……”正如英国诗人艾略特此言。
邹相带着自己的感情,找到了自己的语调,所以他的诗作以浅显通俗的表达,让读者心念明了,意神领会,且不存异念,沟通效率颇高。
邹相书法作品
第三是觉悟。好像跟这个词一粘边,就有点禅的意味了。除诗歌外,我读过邹相的不少散文随笔,常常是报纸头题。究其原因,他的文章往往能在平凡中呈现感动。就是大家都视而不见的日光,他怎么一关注,一落笔,便让人停下匆匆的脚步?
绕回来说,这需要悟,且是自觉的悟,才可能形成充满禅意味道的诗作。真佛都讲平常话。如果不是平常话,平凡人听不懂,就不可能传教、弘法。但佛的平常话,在平常人懂的层面之外,或许因不同人的觉悟而不同,即是参禅悟道的深浅差异。所以,才有了灵鹫山上佛祖拈花、摩诃迦叶破颜微笑之妙。
邹相的禅诗,如果你读着读着读走神了——那一定是好诗。那些诗往往不止停留在文字表层,还潜伏有诗人个性化思考的开悟。能写诗的人不少,但能写到自觉开悟人生的诗人,恐怕不多。
邹相身陷红尘,有妻子儿女,酒肉穿肠过,甚至半斤八两不醉,却能在诗中觉悟,这真是有点了不得!
第四是情感。邹相是个重感情的人。谁与之相识、相交、相知,那是谁的福分,或者说是你人生的一大幸事,也不算过分。他的新书专列有“情义无价”一辑,同学毕业、朋友相聚、法师居士、兄弟师长,都入得诗眼。他认识的人,没有被写过的估计不多。现在没写,估计下一本书、下下一本书,一定会看到邹相给你的赠诗。你说,邹相这朋友,谁不想交?
最后,以写作者的同行再饶舌几句:激情重要,但写到一定程度,需要节奏性控制。否则,长时间的过分燃烧自己,感情个人化大于深刻的判断,才华也会在燃烧中消耗和浪费。
另外,无论是自我盘活,或是天意命中,邹相的少林、禅诗已攻占不少地盘,下来是否可以精耕细作了。特朗斯特罗姆2011年获得诺奖时,不过写了100多首诗。他曾说:“如果我在中国生活三年,也许会写一首诗”。
那么,邹相是否可以让自己的创作慢下来,珍惜每个字,考究每一行诗,能多鼓捣几首精品力作。
虽然我站着说话不腰疼,都明白如此之说—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,但我还是殷殷翘首以待,并想像着有一天,方丈释永信给别人谈少林时,不再说那句“深山藏古寺,碧溪锁少林”,冷不丁引用的是邹相的某句诗。到那时,邹相岂不真成了一个徘徊于牛A与牛C之间的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