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寻一扇磨之旅
一扇磨者,易武明珠也。其地荒芜偏僻,人迹罕至,高山拱卫,百草繁盛,翻细浪,覆层云。
传有磨盘藏其山下,磨为二,乃寻其一,遂曰一扇磨。闻有百鸟朝其矜鸣,或见林间星驰,雄飞雌从,野处有鸳鸯羡妒之仙,茶树亭亭如盖,远观其如步生莲花,高洁寡欲之人。
待其深秋,则绯色漫天,不染俗尘。遗世独立于林间之树,清高与傲岸并存,雅意共淡漠相融。
枝染秋霜,琼泻新月之华;叶宿朝露,崇净拒尘嚣之外。”
02
东风漫过山野,应是茶与人最浪漫的相遇
大道五十,天衍四九,人遁其一。
人与茶,于冠茂树梢之上相遇,搪瓷盖碗当中重逢,于是有了生活的大道,这个道周而复始,推演千年的中国茶叶文化。
“
普洱茶是这茶叶文化演盘中一个独特风景,而易武又是普洱茶文化的一个缩影,贡茶名下的盛荣,茶马古道上的陈香,连带这易武百年历史,俨然成为了一杯浓酽,醇厚的茶,让人不得不仔细品尝,用心回味。
一扇磨
这个易武茶区一颗耀眼的明珠,它与薄荷塘、哆依树、天门山、弯弓同出一脉。 与这等巨星为邻却只算崛起于微末,是最近几年才被发现的易武顶级古茶区,当时闯出名头时,好事人总怀疑是炒作,我曾记得第一次在茶友口中听到这个古怪的名字,我只是报之一笑,甚至心里没有丝毫好奇,再后来听得多了起来,才渐渐觉得颇有些神秘感,心中便有了想去一扇磨看看的念头。
记得两年前,一个突如其来的时间节点,刚好与客人一同造访一扇磨,于是相约而行,现在回想,去时的路,除了蜿蜒泥泞,坑洼颠簸,就鲜有记忆,当然,除了那险些陷进去的车轮子。也幸好驱车,总不至于出现“匹马深陷泥潭,老畜生如何出蹄(出题)”的风趣故事。
去往茶地的山路确实狭窄,大多路段车子不能通过,山石路面极易滑坡,雨天行走更加异常凶险,当地人或步行或骑摩托车上山,我们观其路面,骑摩托车看来也够呛,便选择保守一些的步行了。
以陶渊明去往桃花源“初极狭,才通人,复行数十步,豁然开朗”不同的是,我们去往一扇磨,那个在林中似有非有的山路时,从头到尾都是极狭窄,不是踩着腐败落叶,就是两旁大树斜支阻挡,或者溪水小河拦绊,还真是跋山涉水。更甚者,稍有不慎便会被树枝尖刺或灌木划坡手脚。
山中的路也极为陡峭,走在其间,需要弄个树枝做个建议拐杖,遇到特殊时候,则需要手脚并用,拉扯路旁的树枝向下滑行,或匍匐于地攀沿而上,一路上还有各式各样花色的虫蚁为障。
茶地确实是隐蔽于世的,路途中有的地方几乎是无路,只能做那先行者,遇水搭桥,登山开路,倒是过足了探险家的瘾,只是搭行至陡峭之处,更是小心谨慎,凡有一点不注意,便有摔到山沟的危险。
树林里长年积攒的枯枝败叶就不必多说了,开始踩上去感觉还不错,松软无比,但当你正想信歩前行时,往往一脚踏空,踩进天然陷坑之中,没有做好防护工作的,甚至有崴伤脚的危险。
由于那次探访一扇磨是临时陪同客户,上山时一个茶农甚至穿着大裤衩,没换登山鞋,一路艰险旅途中,他的鞋都踩脱胶了,为了追上队伍不致落单,几乎是光脚前行,最为狼狈的是,在过一条小溪时,踩断了一根木桥,整个人都摔到溪流之中,好在地势不高,水流不深,只是一场虚惊。
大概在林间穿梭了一个小时,终于来到了一扇磨的出茶树腹地,一路艰险的疲惫,此时终于被冲淡,大家驻足停留,拍照纪念。看到苍天的大树,盘更复杂、奇异多样的植物,斑斓烂漫的野花;盘旋的巨藤;以及那不知死去多久的老树,枯朽的树枝倒塌在地上,粗黑的根须已经化成了大地的养分,如同一位苍老的白头翁,诉说着往昔的故事,但又期待着蓄势待发的新芽,散发磅礴的朝气。
这个隐藏在云南最南端的贫野之地,一草一木,皆为天地大道,让身处其中的一个文化人感触很深,于是提笔写下了这样第一段话:“荒芜偏僻,人迹罕至,高山拱卫,百草繁盛,翻细浪,覆层云。传有仙人修其山下,百鸟朝其矜鸣,林间星驰,雄飞雌从,野处有鸳鸯羡妒之仙,茶树亭亭如盖,远观其如步生莲花,高洁寡欲之人。待其深秋,则绯色漫天,不染俗尘。遗世独立于林间之树,清高与傲岸并存,雅意共淡漠相融。枝染秋霜,琼泻新月之华;叶宿朝露,崇净拒尘嚣之外。”
不得不感慨的是,地处偏僻,交通困难使得一扇磨古茶山保留下良好的生态,我能够和客人一同一路跋山涉水,历经艰险的来到这里,真是上天的眷顾,同时也感叹欣赏造物主的神奇,如此地方生长出来的茶叶,怎么不让人觉得醉人呢?
自那以后,我便喜欢上了一扇磨的茶,黄亮透明的汤色,是它对生活的澄明,那样的柔与甜,果然是易武贡茶路上的盛荣。
馥郁野木花香清纯高扬,爽朗舒扬;滋味浓醇,回味清甜,汤质厚润,具柔糯感,汤中含香,甘韵如泉。如此口感,怎能不使人怀念?
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”。或许某天,当你真正喝到一扇磨,品读到大山深处的的厚度,看到那奇伟,瑰丽之观,你就理解到一扇磨的魅力所在,当你在经历那些灌木丛生,道阻且长的惊险路途,它就会成为你心头上一颗耀眼的明珠,成为你心上的那一捧水,那一抹云。
如一扇磨这样的好茶,源于制茶人不畏艰险和僻远,带着大恒心、大毅力以及采茶如探险般的精神。每一饼茶,都是制茶人不轻易放弃的执著信念,这岂非正是暗合天地大道,自强不息?所以并不仅仅茶如人生,制茶也如人生,也许如天地演化万事万物般,奋发图强,永不停息,君子处事亦然,于是有“天行健,君子当自强不息”!
—— 一扇磨之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