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跟酒可以说是孪生兄弟。
而且过去的文人墨客无不把酒言欢,品茶论道,所以在文人七雅中琴棋书画诗酒茶,靠茶最近的是酒,跟酒孪生的是茶。
在过去茶酒在文人相聚中很少分开,所以论酒的诗文如果你分析一下也很适合茶,谈茶的文章有时候对酒很适应。只不过我的经验是:
酒是一群人的寂寞,茶是一个人的热闹。
我们不妨来看看过去人说喝酒的论述:
《酒政六则》评论了适宜酒饮制地:“花下、竹林、高阁、画舫、幽馆、曲涧、平畴、荷亭”,这些都与环境清幽、洁净有关。
所以饮酒之人并非酒徒,雅酒之人在佳境好时,酒香也仿佛溢纸而出。
我们来看看这些谈酒的良晨与胜地,如果改下主题,就出现在谈茶的文字里。
明代徐渭在《秘集致品》里说:
“茶宜精舍,宜云林,宜瓷瓶,宜竹灶,宜幽人雅士,宜衲子仙朋,宜永昼清谈,宜寒宵兀坐,宜松月下,宜花鸟间,宜清流白石,宜绿藓苍苔,宜素手汲泉,宜红妆扫雪,宜船头吹火,宜竹里飘烟。”
可见酒虽然热闹,茶可以寂寞,却都是文人雅士,酒不是醉的象征,喝酒人最高的境界是花看半开,酒喝微醺。茶是性洁之物,茶如人,正如有人写西湖的诗一样,浓妆淡抹总相宜,茶可以一个人静品,也可以一群人言欢。
在《醉乡日月》中,皇甫松把饮酒之人划分为三等:
一等人以酒德自怡,与云岩高山、林莽乡野为伍,把醉意融合到自然中,有真趣,有玄思,在混浊之中,履洁清之节,这类人有陶渊明作代表。
二等人借酒待客,增进友谊,把酒当作激发诗文与徵引场合的灵感之物,上追古人,身前求舒适,李白可视为这类人的代表人物。
三等人则是以享乐为主,在莺歌燕舞、红烛飘翠的节日、宴会中借酒高谈阔论,左拥右抱……这类人从古到今都很多,酒的享乐层面,与物质基础密切相关,越往后,饮酒为乐的主题就越鲜明。
其实喝茶人也可以分为若干等,不过茶为之饮,非为研究之目的,渴饮怡神,赏器观花,心情愉快就够了。
一杯茶,一本书,一杯酒,其他无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