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具应该是大部分人接触到茶的第一步。北方人豪迈粗犷,最典型的当属北方的茶馆,周作人曾在《喝茶》一文中写道:“中国人上茶馆去,左一碗右一碗的喝了半天,好像是刚从沙漠里回来的样子。”可见北方大碗茶的流行。
即使到了现在,一般的人家也是直接一个大茶壶,从茶叶罐里狠狠抓两大把茶叶,浇上开水,泡一泡,倒进一个大碗里,咕嘟咕嘟喝个痛快。或者连茶壶也不用,一个茶杯,一把茶叶,一壶开水,足够。这样泡出的茶口味浓郁苦涩,喝一杯解渴又提神醒脑,实在很符合北方人风风火火、雷厉风行的性格。
南方人则温婉细腻。南方饮茶,针对不同的茶有不同的茶具讲究,黑茶和普洱用紫砂,绿茶用玻璃器具,红茶又可以用瓷器,工夫茶还有专门的茶具组,闻香还有专门的闻香杯,琳琅满目,多到目不暇接!从材质到尺寸,南方人喝起茶来着实精细!
以前读《红楼梦》,曾为妙玉一番关于喝茶的精妙言论感叹不已:“一杯为品,二杯便是解渴的蠢物,三杯便是饮牛饮驴了。”若妙玉真真实实的存在,恐怕会大大批评一番北方人的牛饮吧!
在北方的一般人家,喝茶就是喝茶,咕嘟咕嘟几大口,既可以解渴,又能避免喝白开水的单调无味,几大口灌下去顿觉酣畅淋漓,舒爽的不得了!在北方的炎炎夏日,你还会经常看到有人泡好一大壶的茶,然后放在一边晾凉,渴了就一口灌下肚,从心底往外发出一声“啊”,那神情,比冲了个凉水澡还要惬意清爽呢!
与北方不同,南方人饮茶更注重“品”,从茶具到泡茶手法再到品茶步骤,样样有规矩,步步有讲究。烧水、清洗茶具、温杯、看干茶、品香味、泡茶,然后每一泡再分别倒入几个比酒盅还小的品茗杯中,供客人品尝。从第一泡到第十几泡,时间、水温都要把握的恰到好处,而且泡泡都能说出些不同,中间来了兴致也会闻闻杯盖香。
小小一袋茶,这样鼓弄一番后竟是能喝上一下午,谈好了生意,联络了感情,还净化了心灵,茶喝完了,交情也深了!
北方人利落豪爽性子急,偏爱的茶自然也以易保存、易冲泡的花草茶为主。善饮茶的济南人就是个典型的例子。在老济南,夏季泉边河畔的茶摊可是行人歇脚解暑离不开的宝地。卖茶的搭一帐篷,下摆几张小方桌,小板凳若干,暖壶几把,茶壶几把,杯子若干,有行人停下来歇脚,卖茶的往往就会给他们冲上一大壶的茉莉花茶,解暑又有滋味,还可以健胃消食。
在秋冬时节,北方人也爱红茶。红茶味道甘醇、不燥不凉,非常养胃,在寒冬时节还可以暖身体,非常保健。
此外,北方人也喜爱调饮,往茶中加入牛奶、糖或是盐等配料,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。苏澈在《和子瞻煎茶》中还嘲笑北方人饮茶放种种调料,可见南北方饮茶口味的差异。
南方喝茶精细讲究,且气候偏热,因此偏爱绿茶、乌龙茶、黑茶,比如西湖龙井、碧螺春、铁观音等,且通常偏好清饮。他们善用精细的泡茶手法,泡出茶叶最本真、纯真的滋味,悠悠然的细酌慢饮,享受时光中那一份静谧从容。
然而,纵然南北喝茶差异众多,不可否认的是茶确是国饮。品茶也好,喝茶也罢,疏星明月下,书窗落花前,有这么一杯茶,总是给人以慰藉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