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“一片叶千夜话,相信这句话喜欢喝茶的茶友一定都知道。茶叶的作为中国国粹之一,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扮演很重要角色。
第五期,宋代文化虽承盛唐遗风,终归与其殊途而行,一改唐代的恢宏之象,由外露而内敛,收敛锋芒,静气修为,造就了一个新的文化高峰。陈寅恪在谈到宋代文化时说: “华夏民族之文化,历数千载之演进,造极于赵宋之世。”
旧德醉心如美酒,新篇清目胜真茶
中国古代茶文化完备于唐,却鼎盛于两宋之世,宋代茶事盛行,成为上至皇帝,下至黎民,特别为文士们竞相追逐的雅事。他们点茶、斗茶、分茶,“咸以雅尚相推”。
宋代饮茶,虽继承唐代制团饼,喝末茶,然因从煮饮法升级为点饮法,在各个方面都超越唐代,其“采择之精,制作之工,品第之胜,烹点之妙,莫不咸造其极。”宋代茶书有详尽的记载。
团片茶采制精益求精
宋代末茶品饮的极致,首先体现在团片茶采制的各个环节上,尤其是龙团凤饼的采制,比唐代更讲究、更精细。如采茶,陆羽《茶经》要求“其日有雨不采,晴有云不采”。
宋徽宗《大观茶论》则说:“撷茶以黎明,见日则止。”黄儒《品茶要录》说:“尤喜薄寒气候,阴不至于冻,晴不至于暄。”“采佳品者,常于半晓间冲蒙云雾,或以罐汲新泉悬胸间,得必投其中,盖欲鲜也。”又如唐代制作团饼茶,蒸笋并叶,“畏流其膏”。而宋代团片茶制作增加“榨茶”工序,而且“榨欲尽去其膏,膏尽则有如干竹叶之色。”“蒸芽欲及熟而香,压黄欲膏尽亟止。”宋代龙团凤饼制作工序中的研茶、造茶、焙茶都有精致入微的标准和要求。
末茶点饮技艺前无古人
宋人制茶精益求精,并非矫揉造作,而是为了茶的高品质。蔡襄《茶录》中好茶的标准是“色贵白”“有真香”“味甘滑”。宋徽宗《大观茶论》中说:“茶以味为上,香、甘、重、滑,为味之全。惟北苑壑源之品兼之。”黄儒《品茶要录》也说:“香滑而味长者,壑源之品。”宋人从宫廷皇家、贵族官宦到布衣之士,为烹点出色、香、味俱上的茶汤,都有独到的试茶技艺。
蔡襄向仁宗进《茶录》:“至于烹试,曾未有闻。臣辄数事,简而易明,勒成二篇,名曰《茶录》。”宋代把玩末茶达到了极致的宋徽宗,为把自己玩茶的高处妙处、经验心得传授给爱茶人,即谓“偶因暇日,研究精微,所得之妙,人有不自知为利害者,叙本末列于二十篇,号曰《茶论》。”两宋梅尧臣、欧阳修、王安石、苏轼、黄庭坚、陆游、杨万里、李清照等士大夫文人都精通点茶、斗茶和分茶。苏轼有诗云:“磨成不敢付僮仆,自看雪汤生玑珠。”他在《西江月·龙焙今年绝品》词中描绘点茶:“汤发云腴酽白,盏浮花乳轻圆。人间谁敢更争妍,斗取红窗粉面。”这近千年前点出来的一盏末茶,无论当时与今天,有谁敢争妍!
宋代末茶品饮,尤其是斗茶,极大地推进了茶器具的创制。唐代陆羽《茶经》推赞越瓷茶碗,越瓷青,“青则益茶”。宋代点茶、斗茶,更讲究茶具的选用。黄儒《品茶要录》中说:“士大夫间为珍藏精试之具,非会雅好真,未尝辄出。”士大夫为“会雅好真”,都珍藏着斗试茶的精美器具。更有皇家不惜“碎玉锵金”地投入,把茶具的制作推到巅峰。
龙团分罢觉芳滋。歌彻碧云词。翠袖且留纤玉,沈香载捧水垍。
一声清唱,半瓯轻啜,愁绪如丝。记取临分余味,图教归后相思。
——《朝中措·汤词》
最为突出的是建窑黑釉器,在天才的匠人手中,巧夺天工,烧制出自然率真的纹饰,令诗人词家惊叹不已:“忽惊千盏鹧鸪斑”(苏轼句)“兔瓯试玉尘,香色两超胜”(陆游句)“兔毫扶雪带香厚”(廖刚句)。还有迄今举世仅见的三只半建窑曜变盏,三只均成为日本国宝,半只为杭州藏家所藏。除建窑外,定窑、汝窑、耀州窑、钧窑、磁州窑、吉州窑、龙泉窑等烧制的宋代茶器具,蕴藏着巨大的文化和史料价值。
宋代文人生活中,有辞赋酎酒,有丝弦佐茶,有桃李为友,有歌舞为朋。一般是酒筵之后有茶宴,茶宴中宾客作茶词,以侑茗饮茶,歌伎的向宾客点茶,送时歌唱茶词。茶宴中先饮茶,茶后有汤。一席茶一场宴,勾绘出宋代人对茶、对生活的美好追求。相反现在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,在时代的高速齿轮下,又有多少人能有闲情雅致去细细的品茗一杯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