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拂过,吹下一杯红尘。任时间的灰烬,在书页的茶香中,静静流逝。时而香若芷兰,在咽喉与齿颊之间执著徘徊;时而淡若清泉,在桃花扇的微醺里百转千回。结茶缘,读茶书,功夫更在诗外,茶香亦自在红尘外。品尝着这份红尘外的茶香,我对茶的意境更深了一层,天女来相拭。
茶,香若芷兰,在咽喉与齿颊之间执著徘徊;时而淡若清泉,在桃花扇的微醺里百转千回。结茶缘,读茶书,功夫更在诗外,茶香亦自在红尘外。品尝着这份红尘外的茶香,我对茶的意境更深了一层,“天女来相拭”却凡心不起的诗僧皎然,赵州柏林禅寺里的无名茶师,在我心里孕育了一颗茶心。
古人以诗表禅,以禅入诗,只因为禅境“不可言,不可说”。以茶表禅,仅凭茶的日用性,便可以体现禅者的“平常心”。凝神吸气,只有淡淡的茶,和淡淡的禅。茶还是有好茶,喝到是一种福分。禅,还是有好禅,悟到是一种慧根:一味清净、法喜禅悦,赵州知此,陆羽未曾至此。人入茶室,外却人我之相,内蓄柔和之德,至交接相之间,谨兮敬兮清兮寂兮,卒以及天下泰平。茶与禅,禅与茶,在脱去红妆的岁月里,相汇,交融,袅袅新叶散落后,摁住沸腾的热血,转眼化成一阵清幽,不绝于口。
红尘之外,茶香肆意弥漫;禅宗的浓厚韵味,染尽了冬的沉寂。在这一刻,我甘心沉醉。深深望了眼杯中的茶,仿佛一株山茶正在风中凋零,思及此,任茶烟滑过指尖,禁不住,泪眼迷离。遥望窗外车水马龙,若能独有这书中的茶香,若能独享这偈语的深邃,我,情愿不再去问是与非。待到山花烂漫时节,我要与茶共栖,若能临风起舞,定然翩跹如蝶。
风中的书,不住的卷页,我祈望雨丝夹杂着茫然无措的飞花,飘然入梦,受尽茶禅的洗涤。雨声渐歇,犹恐今夜烛未灭,落雨飞花却未偿遂人愿。贪恋这红尘外的茶香啊,久难平息。浅浅一嗅,就已迷醉在茶香里,闭眼的那一刻,佛珠转动,苍穹澄澈,茶花开遍天阶。
浓郁如火,灼灼的燃起一片氤氲,直到热泪盈眶;
寒傲似冰,涩涩的凝结一种深情,直到血液干枯。
宛如曼陀罗花鲜艳欲滴,一样引渡世人:眼见耳闻,于一切生灭无所住著,念念消归自性,归无所得。想来拈手触及山峦,也难有这番释然,听江南夜曲,品尝红尘外的茶香,便是人上之人了。老竹大方的真诚相待,是心与茶的契合,繁琐与刻意,玄妙与深奥,十七位茶僧与茶之间的故事,在生命的波澜里,如是我闻:茶禅一味。
人生,其实就像一片茶叶的旅行,满载而归时,择一处清幽,斟一盏芳茗,细看一撮茶叶在滚烫的热水中历练、翻滚、渐渐舒展,最后沉落杯底,在一遍遍地冲泡之后,逐渐回复到平静真实的过程。人的生命曲折往复,犹如这杯中茶叶,无声舒展,淡然收尾,沉静,清苦,那味蕾上的涩涩清香是生命的滋味,亦是茶的原味。
在饮下第一杯茶的时候,便已放下了所有的倦怠和孤傲。
纵然红尘再动人心魄,也不愿再将茶与禅遗落至此,莫管万丈红尘路,只一杯茶,一炷香,此生足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