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丨作者:林方致
一碗午茶鏖醉北,半溪春水带愁东。
宁静致远,方得始终,我是林方致。
中国茶道形成于唐朝,在宋朝得到继承与发展,于明朝壮大,达到鼎盛,而后随着清人入关逐渐衰弱。
中国历史上茶文化曾经先后形成过三座高峰,分别是中唐时期、北宋中后期,以及晚明时期,晚明时期是最后一座高峰形成的时间。
明朝也是茶文学艺术达到巅峰的时期。现存的中国古典茶书中,明朝茶书种类就占据一半以上,有近40种之多。
其中最能反映明朝茶学成就的著作要数许次纾《茶疏》、张源《茶录》,以及田艺衡《煮泉小品》、罗康《茶解》、黄龙德《茶说》等。
唐朝流行煎茶,宋朝流行点茶,不过这些已经成为历史陈迹,如果没有特别提起或是复刻,很难在如今看到。唯有明代的泡茶方式传承至今。
因此,想要复兴中国茶道,可以从明朝开始。
而明朝的茶道,在于简,在于自然。
/ 散茶盛行 /
在明之前,中国茶叶的形态有饼茶、散茶、末茶三种。其中为了方便运输与储存,团饼茶一直是茶型中的主流,不论是贡茶还是商品茶,皆是如此。
但,团饼茶的制作工序繁复,费时费力,十分的劳民伤财。明太祖朱元璋得知百姓疾苦,于是顺时应势,一道诏令,废除团茶。
“庚子……罢造龙团,惟采芽茶以进。其品有四,日探春、先春、次春、紫笋。" (《明太祖实录》卷212)
团饼茶,中国盛行八百多年的茶型,在明朝时期暂时的退出了历史舞台。自上而下,散茶逐渐开始成为新兴茶型,走入人们生活之中,这也为后来六大茶类的形成奠定了基础。
/ 冲泡方式改革 /
明朝废除了团茶,兴叶茶,也带来了冲泡方式的改革。
历史上,汉魏以煮茶为主,宋朝兴点茶,还盛行斗茶之风。在明朝前期,也是延续宋朝点茶之法,将散茶碾碎成茶末,沸水冲点,然后冲泡饮用。
到了明中期,文人们逐渐发现冲泡的妙处,将冲泡方式化简,田艺衡在他的著作《煮泉小品》中写道:“淪之瓯中,则枪旗舒畅,清翠鲜明,方为可爱。”
叶片舒展,鲜嫩青翠,十分可爱。简单的冲泡方式,也让茶叶更加亲近于民,走入寻常百姓家,让茶文化得到蓬勃发展。
/ 对水的选择 /
明人以冲泡新鲜茶芽饮用为上,更喜欢清饮,追求茶汤原本滋味,反对往茶汤中加花草果实等物,认为会破坏茶的自然之味。
在选择冲泡的水,也是崇尚天然之水。
明朝屠隆《茶说・择水》中写道:
“天泉,秋水为上,梅水次之。秋水白而冽,梅水白而甘。甘则茶味稍夺,冽则茶味独全,故秋水较差胜之。春冬二水,春胜于冬,皆以和风甘雨得天地之正施者为妙,唯夏月暴雨不宜。”
在他看到水中最好的是“天泉”,也就是雨水、雪水、露水,它们由天而来,最为轻盈。
而四时之中秋水清冽,清冽的口感可以成全茶味,为最佳。冬水甘甜,甘甜的水反而会夺走茶的本味,故不能为最佳,四时之水最差的是夏,夏天多暴雨,暴雨带有怒气,冲泡的茶汤不佳。
张源《茶录・品泉》则认为:
“山顶泉清而轻,山下泉清而重,石中泉清而甘,砂中泉清而冽,土中泉淡而白。”
在明人眼中,清、轻、活、冽的水,才是煮茶的标准水。
/ 尚“一人得神” /
“一人得神,二人得趣,三人得味。”——明·陈继儒《岩栖幽事》
明朝文人喝茶不喜欢太过隆重、热闹,而是享受一个人独饮的清欢与闲适,以人少为贵,“客众则喧,喧则雅趣乏矣”;以居山林野外饮茶为上。在他们看来,独饮,才是饮茶的最高境界。
“茶灶疏烟,松涛盈耳,独烹独啜,故自有一种乐趣。" ——黄龙德《茶说·八之侣》
清雅散淡之味,才是明人饮茶的情趣所在。
/ 可于明月清风,得茶趣 /
明人喝茶分为两类,一类是文人墨客,达官贵人,他们追求在明月清风中,得茶趣。
明代罗廪在《茶解》写过这样一段话:
“山堂夜坐,汲泉烹茗,至水火相战,俨听松涛,倾泻入杯,云光潋滟,此时幽趣,未易与俗人言者。”
月夜于山堂中落座,取来清泉,升起炉火,听水火相战、风穿松林之声,这般幽趣,只有拥有相同趣味的人才可以明白吧。
宁王朱权则道:
“或会于泉石之间,或处于松竹之下,或对皓月清风,或坐明窗静煽,乃与客清谈款话,探虚玄而参造化,清心神而出尘表。”
由此可知,他们对于茶道的认知,贵在风雅、隐逸。
/ 亦可于市井街头,享欢喜 /
到了明朝,茶叶深入到平常百姓的生活中,那时,茶肆、茶摊可以在街头随处见到,
《儒林外史》中提过:“庙门口摆的是茶桌子。这一条街,单是卖茶就有三十多处,十分热闹”。
喝茶不止是士大夫的专属,也是普通百姓的心头好,简朴的小茶肆中,几张桌子,几把凳子,几个大茶碗,再加之花生、瓜子,就能构成寻常人家的饮茶欢喜。
喝茶,在明朝,是件雅俗共赏的事情,不仅可以是“琴棋书画诗酒花”,也可以是“柴米油盐酱醋茶”。
茶叶以最简单的方式,影响着人们的生活,并持续影响着。
相较于宋唐,明朝距离我们最近,饮茶方式也一直流传下来,如今喝茶,也多是以盖碗冲泡,少见煎茶、点茶。
因此,明朝时期的茶文化,对于当今有着巨大的启迪,值得我们去继承、学习、吸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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