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晨起来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”,“竹露松风蕉雨,茶烟琴韵书声”,无论是前者平常人家的烟火气,还是后者书香门第的风雅韵,茶在其中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。
小时候的山东家里,但凡有客人来,不管远近亲疏,父亲总会叮嘱快去沏壶茶给客人倒上。那个时候家里的茶只有两种,大叶茶和小叶茶。“大叶茶” 指的是创制于明代隆庆年间的 “老干烘”,“小叶茶” 其实就是茉莉花茶。那个时候的家里,喝茶没有太多讲究,来客沏上一壶那是待客之道。
工作后,与朋友在茶馆喝茶,那一道道的茶艺程序,虽不明就里,但富有韵味。在安静典雅的环境中,谈天论地,品味人生,这茶或许成了彼此间增长友谊的媒介。
后来游历到武夷山,家家户户都种茶、制茶或卖茶,不管是否认识相熟,路过店门便有人招呼入内喝杯功夫茶。烧水、洗杯、洗茶、冲泡…,这茶水里或许蕴含了店家的生意经。
广东人喝早茶的习惯可谓闻名遐迩,初到广东江门时,当地朋友一家人带我们去喝早茶,茶点的丰盛程度完全是一次规格很高的宴请,这规格在北方必是午餐或者晚餐才有。我们也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次广东人民 “请早茶” 的社交活动。
到了藏区,不管是四川藏区、甘肃藏区,还是西藏,藏族同胞家里必备酥油茶。到了内蒙,蒙古包里又会有奶茶赠饮。
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。华夏九州五十多个民族,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土地,五千年的文明史,孕育着丰富的文化与习俗,而茶对于如今千家万户的寻常百姓来讲,不论品种,不论贵贱,已是必不可少。
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。茶虽最末,却似乎也可以是最高。
生活必需品中的前六件,极少有见到文人墨客单独拿来作画作诗。想来,如果有谁描绘这柴有多好,米有多香,油有多贵,盐有多咸,酱有多浓,醋有多酸,未免会让人觉得完全没有诗意。细数中国茶或许有几百种,每一种的产地或制作工艺都不同,取一种来冲泡,又会因冲泡的水,冲泡的手艺,冲泡的环境有所不同,而或浓或淡,或苦或甘,或涩或润。观茶色,闻茶香,赏茶盏,再加上茶汤变幻莫测的口感,体验一定极其美妙。
古时文人雅士独处或小聚,寻一幽静之地,择茶、择具、煎水、行茶,无疑是怡情悦性的人生乐事。于是,有人作诗,有人作画,诗画传千古,让当今的我们有幸假以去体会古人的心境。或许,古人平心静气的去完成择地、择茶、择具再到煎水、行茶这一系列的活动,便是修行,这种修行或许可称之为茶道。如果试图规定喝茶一定要穿什么样的衣服、用什么样的器具、完成什么样的仪式才可称之为茶道,是否着相?
不管是 “柴米油盐酱醋茶” 的茶,还是 “茶烟琴韵书声” 的茶,心中藏有什么,就有什么样的答案。是待客,是解渴,是怡情,是南方的功夫茶,是北方的大碗茶,是大口的喝还是细细的品,愿你我都能随心随性。青山有趣终年静,流水无弦尽日听。愿这纷纷嚷嚷悲欢离合的人世间,多些快意人生。
撰文:兆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