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瑾:一个射手座的色彩世界

作者:我们的茶旅世界 更新时间:2022-08-20 22:56 阅读:199

臧瑾:一个射手座的色彩世界


臧瑾作品


2018年初夏的一个正午,我在一位喜欢习画的诗人朋友处,翻到一张一年前的旧报纸,上面一串标题骇然入目:《素人画家臧瑾,三幅作品拍卖超百万》,报纸是《华西都市报》,登在2017年6月23日第08版!


我猛吃一惊:臧瑾,是那个臧瑾吗?


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叶,我有两个一周不见就彼此心痒的文友,一个是邓鸿,一个就是臧瑾。前者邓鸿,军旅解甲后先汇入红黄蓝画派洪流,后挟笔经商,从美国加州猎得企谋后,一口气建沙湾会展,起九寨天堂,筑世纪城,修环球中心……成为天府之国家喻户晓的“会展之王”。而后者这个臧瑾,亦不示弱,先成报坛名记,后出版作品集加入作协成为作家,九十年代摇身一变成为书商,发罗素,尼采文集,推出当时一名不文的易中天四部大书,几年间在书刊界尤其在清华、北大招引众多臧粉,也赚了个腰肥胆壮。新世纪再次华丽转身成为古玩、西藏艺术品、名画收藏家……真的是他吗?怎么近年又玩起绘画了呢?看报上讲的两年就画了两百幅,令四川画坛大佬们赞叹不已!


我立即拨通电话。臧瑾说,久没见面,来喝茶细聊。我去了,读其画作,听其海阔天空一席神聊,更是感慨万端,回家后一周内写出八首读画组诗,破了我除毛泽东、周恩来外从没为一个人写过赞颂组诗的先例。诗被新浪、凤凰、雅昌等网站发表后,似仍不过瘾,感到不再写出篇画评来,就真排解不了臧瑾两百多幅佳作对我心灵的冲击和诱惑。


一,心灵的渲染


2015年仲秋的一天,臧瑾一时兴起,突发灵感,涂出了他平生第一幅可称为“创作”的油画《古船》。那么,一生从过军,干过十几年记者,当过书商和古玩收藏家,已在商业大潮中捞得金银满仓的臧瑾,又为何作起画来了呢?


臧瑾的回答是,干了十年收藏,买大伽的画多了,心里也有画想说,有情要泄,手就开始痒了,心想,你们能画,我就不能画么,不信也试试。起由就这么简单!


而且,他画的第一幅画,虽是一条爬满鲜花的古船,却是当今世界最时尚新潮的画风:新表现主义!何为新表现主义?这对在玩出版和收藏界滚打了十几年,并一直坚持博览群书的臧瑾来说,並非难题,早已略知一二。


十九世纪初照相术的诞生,给人类绘画艺术带来了挑战。快门一按,全世界的帝王将相、公子王孙、豪门佳丽们都再不愁自已的形象被历史遗忘了,一扫达芬奇已将蒙娜丽莎的肤肌眼神儿画到极至的高度,也使人类的画坛真有点走到天涯尽头的危险。到了到二十世纪中期,先有蒙德里安、康斯坦丁、马奈等画家开始探索,他们在画布上把人物、山水、世间万物变形、搅乱、重组,充分表达内心之感,开创了传统表达情绪的印象画派;后来以莫奈的《日出,印象》为代表,印象绘画成为西方划时代的艺术流派,迅速席卷全球,而其优秀代表莫奈、梵高、库波卡、塞尚、毕沙罗、高更等相继横空出世,灿若群星!


到二十世纪七,八十年代,以德国的安塞尔姆、基弗、乔治.巴塞利茨,西格玛.波尔克等为代表的画家,又创立了新表现主义,在艺术上继承传统表现主义,讲究绘画过程中的情感突发与即兴处理,追求一种粗犷的,原始的,跳跃的美学风格。新表现主义一兴起,立即引发世界画坛的震动,迅速风弥欧亚,渗入了中国!


臧瑾开始纵览世界美术史!而这时的他,既没读过一天美院,又没拜过一个名师,甚至对速写、画法、油彩材料等都一无所知!但无论新、老表现主义,他们倡导的恰恰中了臧瑾的下怀:他们倡导的是重表意,重瞬间,重视觉,重气氛!正如波洛克说:“我进一步抛弃了画家们常用的工具,象画架、调色板、画笔等等,我宁愿使用木棒、泥刀、刮刀和稀薄的流质颜料,或者一种和了沙的原涂料,加上破碎玻璃或其它通常不用的材料!”


臧瑾由此确定了自已的画画目标:继承中外传统的表现主义画风,走自已的路!他开始画了,而且很用功,很专注,几个月下来,他画了十几幅,拍发给他神交已久一些著名画家看。一位画家后来著文说,“先是素描一些静物,小人物,完全没有章法”“但是,没多久他又开始画油画了”“画面气象非常感人,尽管画面处理仍然没有章法。章法是什么?就是规律和规距,否则不成方圆。那么他画面中感人的气象又是怎样产生的呢?从我多年的油画教学的角度看,这真是一个难得的个案”!


这位画家在评价了臧瑾的几幅画后,深有感触地写道“画家在成长过程中,练习的多半是童子功。从小学起,小孩子没有生活阅历,专注的只有技法和规距。时间久了,心中也就只有技法和规距,……慢慢地,绘画就成了画技法和画规距!……臧瑾先生的画给了我们一个启示,画家一定要有阅历,有思想,而只有艺术家会把阅历转换成思想,並通过绘画的形式畅快地表达出来!”


同时他也敏锐地发现臧瑾这家伙似有神助,他在文章结尾处说: “我猜测他的前世应当更加复杂,也许就是高原圣地里的一个终老的画工,此生再来,心技犹在……”


那么,臧瑾的画神,到底是从何方逆袭而来的呢?


臧瑾:一个射手座的色彩世界


臧瑾作品


二,神来的色彩


我读臧瑾画后写给他的组诗,取名就叫《当迷幻般的色彩烙红江湖皓空》。我强调的是色彩。


而在为他的《知青组画》配诗时,我又写道一一


我看到被臧瑾涂抹的山村,五颜六色


我还看到六色五颜的,是那些当年的知青


说的还是色彩。


而臧瑾也说,“什么才是好画?你已经用油彩充分表达了你的意念,那这幅画对你而言就是好画!”


他又说,“色彩的关系,反其道而行之,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”。


他还说,“拿起笔就知道此画的成品模样,这该是多么的无趣,而意外的几笔油彩往往是精采之处”。


那么,臧瑾的神来的色彩,又从何处找寻,何处采撷?在臧瑾看来,除了阅历,除了天赋灵气,唯一的道路,就是学习,就是直觉,就是顿悟,就是在悟中产生想法,在悟中产生灵感、色彩和画面……


蓉城的秋天,枫杏瑟瑟。在城南的一方画室里,臧瑾正伫立而思。他整个人形,像极了他的自画像:毛发被秋风横扫,刚喝罢二两酒的头颅似褐色的太阳,嘴上的雪咖,缭绕出千万条乳色的网线……


他正在随意作画,正在作画中放飞他思绪的风筝。


他想到马蒂斯。想到了马蒂斯的《舞蹈》,画面上的色彩和线条就象词语之间激情的交媾,着色和构图浪漫地连接。在这里,线条是舞蹈的旋律,色彩却使得抽象的大地、蓝天、舞者单纯,协调,赏心阅目地欢跳起来……


他想到波洛克。想到了波洛克那幅惊倒天下画家的像今天北京鸟巢般的名画。这幅价值2亿美元的巨制,波洛克画它时竟没用画笔!他在画布上随意地泼溅颜料,洒出流线的技法,画板上滴满稠密的棕黄色、白色、粟色和黑色颜料,形成了蛛网状的外观。他的滴洒绘法,激情四射,充分彰显了色彩的自由、张力和狂野……


他还想到了保罗克利、杜布非、梵高、蒙克和劳特累斯……大师们的仙踪带他游览在万紫千红的花海,他仿佛看见一片片燎原的大火,映红了他意念中的江湖,天空……


这就是神来!他挥动着画笔,管他学术非学术,管他是对是错,管他什么透视,管他什么光影,管他应方应圆,管他该深该浅……


看看他这幅取名《起风的季节》的画吧,乍看,你会以为是在一方饰有红布的桌上,摆着一盆鲜花,但错了!这是一树奇花,而是在起风的季节里怒放!是在夕阳红透的平丘上,一近一远,几大几小,在风中开得放肆的花!在这幅图中,臧瑾把红,黄,绿三色挥洒到极致,使笔下的花产生出一种特有韵味和冲击力……


三,生命的定格


文学就是人学。艺术就是人类灵魂的定格。这似乎已成为人类的共识。


在对臧瑾众多的媒体报道中,专家,记者们均赠了他一顶桂冠:“素人画家”。对此,笔者並不完全赞同。若按此类推,鲁迅曾是医生,莫言曾是军校教员,他们倒成“素人作家”了;毛泽东一生不摸枪,贺龙、栗裕没进过军校讲武堂,他们该是“素人军事家”了,而大名顶顶的梵高,也只能算个半路出道的“素人画家”了! 我认为只能这样定位:他们是非“学院派"的有独立思想的画家!


犹为关键的,不是这个素字,应是后面的字:人!要看你这个作画的,是个什么样的人!而对臧瑾来说,他绝对不是一个用“素人”能概括的。他恰恰不是个吃素的,而是个干全了工农商学兵,尝遍了酸甜苦辣,走遍了东西南北,悟透了古今儒释道的一个阅历丰富,思想深遂,个性鲜明,反应敏捷,举止幽默潇洒的有滋有味的男人……


你也常画人?我说。


对!是人,是生命!他说。除了人,动物,植物,甚至一座庙堂,一片绿地,一道山岩,都有生命的温度!


女人多?我又问。


女人的画多达二十多幅,我指着叫《尤物》的那画:屁股好大!


对,女人的美,主要在脸,胸,臀,腿,更在情绪,抓住主要部位泼彩,其它,你可画小,忽略,甚至不画!他说。


怎么这幅又黄啦?


黄,它代表的是一种知性,一种收获和追求。如菊,如稻麦粟菽,如皇城的瓦和镀金的佛……


那这幅的女人,又为什么是红色呢?我又问。


红,体现的是热烈,是燥动,是狂欢。比如马蒂斯的红色的舞者……他又讲到了马蒂斯。


而在《狗日的土地》里,臧瑾干脆揭开地皮,掘了个井样的坑,把女人画在地底下。他说,人的生命,本身就来自土地的精髓,最后又回归于土地。置身土地中的她,才能看到有别于尘世的,没被篡改的历史、思想、骨头以及植物的根须……


而在《归来》这幅画中,臧瑾又深动表达了他对生命的极度关怀。画的背景是一片灰黑的朦胧,黄昏时,像风雨将临,像沙霾弥空,一个男人风衣裹身,手提包,小雨伞,中秋夜匆匆赶回农村老家,充分表现了一个城市打工仔的艰辛、担当和生存的压力!……


那么,画女人难,还是男人难?我问。


肯定男人难!臧瑾想也没想就答到。说,男人比女人复杂多了。难怪,我接着他的话说,你画男人之时,很少让他们独处在一个单一的环境里,要么在酒吧,要么在街上。而且他们的形象也复杂多了,有的脸面发绿,有的浑身血红,有的下身是人,上半身却是狼……


是的,这地球上一切的生命符号,都有他的两面性。我在表现他们时,就决不能象中小学生看图说话,或按那些中规中距的院校派画匠们的取意作图,而要抓住你对他突发的那种意识、感觉和冲动,抓住色彩在你笔尖或画布上突然的那种颤动和宣泄,一股作气让他呈现出来,尼采说过一挥而就的才是艺术,我画的《城市病》《男人》《执伞的男人》等,都是这种弄法,画一出来,我自已首先感到是一种释放,一种解脱,一种满足!


臧瑾:一个射手座的色彩世界


臧瑾作品


四,射手的自由


一百多年前,臧瑾的朴姓祖先生活在今韩国所在的高丽国,后来他的曾祖父移居天津经商,家道败落后,其父抗日时参加八路军,一次突围为避日军杀戳,随一掩护他的臧姓老乡改朴姓为臧,以后就再不愿改回原姓了。建国后加入空军,1957年,于长春有了长子臧瑾。


长春之名来自一种蔷薇科的月季花。因其年年月月自由开放,故又名长春花。故臧瑾是射手座,总是把“自由”二字挂在嘴上。的确,自由,可以说是他始终不渝的追求!他一直以为,自从盘古开天地,三皇五帝到于今,蓝天之下的万事万物,谁不在为各自的自由而斗争?!所谓海阔凭鱼跃,海里有鲨,小鱼能自由地跃吗?什么天空任鸟飞,空中有雕有鹰,小鸟能自由地飞吗?所以说人的灵魂自由,永远是在不断地斩棘扫绊,前仆后继中一步步争得的,无论是思想,行为,还是艺术!


因此,他当兵,面对铁一般的军纪,他思想活跃,搞起文学;当记者,他率先冲进改革开放的激流,两年中写出观念爆炸的报告集《风雨兼程》;做书商,他力推西方自由民主思想的集大成者罗素、尼采、弗洛伊德的作品;而在他作画的过程中,无论是反映农村知青生活,还是都市的市井生活,无论是画酒吧,还是画街景,无论是画人物,还是画生物,他都全力地展示着对自由的向往,对自由画风的追求!他说,只有自由灵魂和自由的笔触,才能创造独特的油画!


臧瑾这些话,绝不是空谈!这里,让我们来鉴赏他的《开满小花的归路》吧,这是一幅构图貌似平易,实则波云诡异,意向万千的奇画,一个背向我们,手执雨伞,在一条形神各异的花径旁归去的女人,乍一看,她穿着一袭紫衣,但你若放大细瞅,那紫衣上的图案似人,似兽,似情侣,似野村……那自由而奔放的看似漫不经心的点缀,它深刻揭示出一个普通的女人,她的内心深掩着多少秘密,多少故事!而她要归去的地方,表面风起云涌,实则有河流、有田园、有山庄……一切的一切,都若隐若现,似是而非,深刻揭示出人生中,任何人都迴避不了的风暴雷霆,旦夕祸福……


而他画的《B超》想象力更大胆自由。在一块涂满深蓝色的平面上,臧瑾画了四个互不相干的怪异图形。我们可以假没这是个B超室,是透视中的人体器官,是子宫,是胃,是肺,是肾,但你真的不能确定!就以最大的似子宫的图形为例,我们看到了色!看到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细胞和生命!那么,臧瑾到底想告诉人们什么?是B超这门医检的真实?虚伪?还是某些说不明,道不出的臆断?在他笔下万物皆可入画,入画并有深意。


但他在自由创作中,理论上又是相当严谨的。在我写这篇文章过程中,他都时不时发来一些他的感悟,这又何尝不是一套相当有艺术价值的‘’臧式语录‘’?


他写道一一


为什么画这张?为什么这样画?好的画家必须解决这两个问题。


画面应表达你的境界,每一笔都是有你的体温的,每一色都是有情绪的。


画贵有自我,画出你的内心与情感,有画要说。


画的灵魂在画布背后,在画家的修养与品行。


在画布上的取舍,最能看出一个画家的艺术水平。


他又写道一一


不拘小节也是追求整体表达的技巧,国人太拘谨。


功夫在画外,多读多看多思,笔尖上才会流淌你的思考。


舒服是人类一切活动之高境,一张画必须看着舒服,哪怕只有一抹色彩。


一张画分文不值,纯属自娱自乐。但遇上知音,价值连城。


他还写道一一


没有什么写生与创作之分,人为分类很可笑,凡高的名作全是去乡下写生画的。


一切都会过去,向过去的大师致敬,然后转身向前看,去勇敢地探索!……


是的,他永远像个自由驰骋的骑士,他的艳丽的画布上,隐约传来他扬鞭跃马的蹄声……


(本文作者贾勇虎,又名贾西贝,著名图书,影视策划人,中国作协会员,诗人,著有《诗话中国》《聚焦莫言》《唱响中国心》等多部作品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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