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坤有多大?日月有多长?有人说:“乾坤不过茶壶那么大,日月就是一杯茶那么长。”是不是有些夸张呢?先不讨论它!佛教经典中说,时间与空间都是自心的显现,时空是一种假象,唯心变化。佛在《楞严经》中说:“山河大地,生汝心内,犹如片云点太清里。”经中更直接的又说:“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,咸是妙明真心中物。”日月星辰,山川河流,人事种种,不过是自心的影子,如幻如化。
壶中纳乾坤,茶里藏日月,也不是什么神奇的事,当茶人把心投入其中,壶中自有一套自己运行的规律,茶里自然藏着阴晴圆缺,冷暖甘苦。
春日的落雨,连绵不停,若不出户,须给自己沏一壶茶,让身心随着悠悠茶香,浓浓茶韵,与茶的节奏同频共振,契入茶的世界,如此壶中自有乾坤,茶里便是山川河流。人与自然,该如何和谐共处?如何在享受人伦之乐的同时,又不破坏自然环境。中国上古的文化,提倡天人合一,人要顺着天道,顺着自然所运行的规律完成人生的宿命与使命,从未教人要征服自然,只教我们踩着自然的节奏,成为自然的一部分。
一杯清茶可以是一门学问,也可以是融入大道的一个媒介,吃茶这件事,其实是契入自然的一种行为,也是参悟天道的过程。
茶入于水,徐徐下降,叶落杯底,缓缓绽放,如春雨过后的竹笋出土、春蕾初绽,万物生,透着勃勃生机。透过一片茶叶,于杯底绽放的样子,细心的人便可以体会天地变化,以及人与宇宙的关系,所谓“象由心生”,是指天地的万象变化,人的智慧只能对其自然局部的读取,是片面的,当人的心越清净就越接近真相。在一杯茶里,能不能读取乾坤,关键在于行茶之人的自心,澄净否?
茶事中,对于饮茶环境,饮茶氛围,饮茶境界,都有特定的要求。于山水涧溪、松林茂竹之间,搭一方茶室,拒绝一切现代合成材料,纯以天然之材筑建。人在纯天然的建筑里,心更容易融入自然,更容易与自然形成同频的共振。一杯清茶,是万缘具备的产物,集日月精华,清香怡人,沁人心脾。茶色生活,深深浅浅各有节奏,各显韵味,如春雨总是让人把捉不住,但又在预料之中。
茶,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,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?茶事,可以一期一会,可以闲散雅聊,可以携茶邀游,可以借茶之名赋诗泼墨。饮茶,可以在饭前酒后,以茶水涤荡昏沉,用茶醒脑。这其中,每个人的壶中乾坤都不同,茶里的日月也各显风情,该如何看待茶事?恐怕还须用《楞严经》来回答,经中说“诸法所生,唯心所现。一切因果,世界、微尘因心成体。”
总之,茶事只是一件事,在茶事中人们心中的“茶事”是丰富多彩的,是一微尘中,尽现三千大千世界,一毫端里住着微尘国。总结一句:春来新雨太绵密,清茗一盏无限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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