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海：“四合苑”古茶如诗

　　我似乎有20年未“夜遛”娄星广场了。此次是因了兴哥（娄底市茶业协会监事长、湖湘著名品茗专家）的“四合苑”茶约。才于倒影婆娑的湖光映照下，进入了“客来莫嫌茶当酒，湖居岸隅竹为邻”的“海氏茶庄”。我汗流浃背地推门而进，只见建明君夫妇、兴哥夫妇和卫华君，已在“无眠当封不夜王”的茶室里“忙中偷闲，坐且行，行且坐；劳极思逸，谈而笑，笑而谈”了。让我下意识进入“茶未品，人已静，心微醺”之极境。

在二十多载日月茶霜的摩挲下，王海老总“山岩石窟“般呈现出的“茶姿叶态”，比云南老班章还“奇形瑰姿”——或倚山守株，偏有一树葳蕤其上；或如老僧入殿，不知岁月凡几；或如神蜂巨巢，蜂逝巢涸；或圆润如狂象、或奇崛如犀牛、似壁虎；或垒垒如麦垛、似谷摞……其形万类，不可尽数。似乎是刻意造就。加上他佩戴的“鸡血石”手链，“紫檀木”胸圈……一张古树茶脸，雕塑般的伟岸初衷，瞬间扎出了我的片片“红晕“。在他的茶词典里，根本就被每一片“普洱”所置换着。让“情乱意迷”的人弄不清楚人世间还有“冰里春、月光红、渠江绿、金湾银湾、紫鹊毛尖”等娄底茶叶，如此“尴尬”地现实，就像陶令的《桃花源》，不知有汉，难谈魏晋。突然，我透过夜色仿佛看见了娄星广场深处的在流着“泪水”，并以琥珀的光芒和内敛，从历史的凝视中，坚硬地坠落下来……

　　在王海这“四合苑”中，让我感受到了那屈子般“朝饮木兰之坠露兮，夕餐秋菊之落英”的浓厚氛围。他作为一个“老茶人”，收藏一院的茶香，以普洱为伍；种一院翠竹，听丝竹馨香；煮一壶茶，邀明月清风。与一株草、一朵花耳鬓厮磨，仰观天象，俯察群形。相与虚竹之心，仰石之圆润，慕湖水之温婉，在草木间徜徉，于浮世清欢里细煮光阴，得失荣辱中忘返流年。忘情于江湖，神游于天地，感悟宇宙之浩瀚、生命之卑微、万物之尊贵。也算是活出了一种境界了。

我与王海老总的人生距离，看来并不能以现实空间来权衡，犹如湖边垂柳枝条上的露珠，它本该流到某个固定的地方而坠落，可一阵晚风吹来，它便从枝叶上中途跌落，在湖面发出了声声脆响。我猛然意识到，这可是曾国藩溅飞的口沫，还是蔡和森的泪滴，抑或梅王扶向阳的雨滴？娄底茶叶的命运也许跟露珠接近，但对改变方向的风，我们可以不祈求，但也不应拒绝，我承认云南普洱的名气很大，令人羡慕。

　　我非常佩服建明君作为娄底茶业的引领者，其超然观察茶界的目光，永远内含着前瞻的管理秩序。这种秩序其实并非源于“局长”的本位，而是他心中的“绝对律令”。他《娄底茶业走向未来探析》里的那些举措，以现实的有机主义超然而完美地进行表达，取得了一种“品牌”营销的效果。高山茶园、林中茶园、景中茶园，因此而朦胧恍惚，使娄底茶业有了某种“魔幻”诗性，这或许也是一种技艺的超然。“浪漫”的云茶会韵味十足吗？那只蜻蜓会落到“中国寒茶”的莲蓬上吗？没有标准答案，恰如他想象中出现过的“茶业图腾”直视的双眸和娄星广场夜空中黑猫警觉的瞳仁。

　　置身“四合苑”，有如苏东坡“与谁同坐，明月清风我”。“凝神绿茶悠然，令你心净如水；白茶淡泊，教你宁静致远；红茶醇厚，护你五内俱热；普洱浓郁，让你珍惜情暖；苦茶爽冽，使你神清气爽。如此，浅酌自品，守心自暖，茶香自知。“兴哥如数家珍。常言道，酒，可一醉解千愁。茶，则可一静万事明。茶韵袅袅，通透绵长之际。任何所谓世间纠结的是是非非，孜孜无休的功名利禄，讳不敢言的生生死死，绵绵不绝的喜怒恩怨，白驹过隙的风花雪月，除了淡淡的一笑、真正的理解和深处的旷达，皆早已云淡风轻了。

也许只有走进这样的“古老”建筑里，才能嗅到古老文化的芬芳。千百年的风雨沧桑，多少代人的精心描绘，诗情画意和积善厚德都酿藏在这深深的庭院里。一面花窗、一个长廊、一处水榭、一弯碧水、一幅石雕，让人感悟到不同的情感，品味出不同的意趣。这是古老岁月蕴含的古典与优雅，也是娄底茶文化孕育的温婉与静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