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大致是说黄庭坚“抄”别人的诗,“抄”得惟妙惟肖,只是洪迈写得客气了些,他在文中只说黄庭坚“尽取白乐天语”。
普洱茶是云南特产,虽历史悠久,但述及普洱茶的史料甚少。近读云南涉茶旧籍,发现自唐始,历代述及茶文概有一“抄”之习,诸家学者与黄鲁直有一拼:
南宋绍兴二十一年(115年),李石撰《续博物志》在樊绰文字上稍作改动:““茶出银生诸山,采无时,杂椒、姜烹而饮之。
往事越千年,乾隆时任云南禄劝、元谋知县的檀萃在《滇海虞衡志》中有数百字论及普洱茶,文中引了李石“茶出银生茶界诸山,散收无采造法。蒙舍蛮以椒、姜、桂和烹而饮之。”他展开写道:宋自南渡后,于桂林之静江军,以茶易西蕃之马,是谓滇南无茶也。“他还述及”普茶名重天下,此滇所以为产而资利赖者也。出普洱所属六茶山,一曰攸乐,二曰革登,三曰倚邦,四曰莽枝,五蛮耑,六曰慢撒。
乾隆时任安徽望江知县的云南大理人师范在《论滇马》中引檀萃在《滇海虞衡志》论普洱茶一节,也是只易数字:“宋时于静江之府设马政以茶易西蕃之马。”
到了道光年间,江苏仪征人候补户部郎中阮福随父亲来滇,写出《普洱茶记》。此文开篇照例是,“普洱茶名遍天下,味最酽,京师尤重之……”又引檀萃攸乐、革登、倚邦、莽枝、蛮耑、慢撒。其余也多引自李石、及师范。不过,他又据《贡茶案册》记述了贡茶的制作、采办。
当代人罗养儒写过《解茶贡》一文,他又在阮福的基础上,写了云南贡茶始于康熙。康熙某年有旨,饬云南督抚“派员,支库款,采买普洱茶五担运送到京,供内廷作饮”。“自此,遂成定例,按年进贡一次。逮至嘉庆年间,则改为年贡十担,但除正贡外,尚有若干担副贡。副贡不人内廷,是送给内务府中大小官员及六部堂官。此一件事,在光绪朝以前,究不知作何办法。在光绪年间,贡茶是由宝森茶庄领款派人到普洱一带茶山上拣选采办,自是一些最好最嫩之茶。茶运到省,则由宝森茶庄聘请工匠,将茶复蒸,乘茶叶回软时,做成些大方砖茶、小方砖茶,俱印出团寿字花纹,是则不仅整齐,而亦美观。此外,又做些极其圆整、极其光滑之大七子圆、小五子圆茶,一一包装整齐妥当,然后送交督抚衙门。此则照例派员查验点收,随即装箱,准备派人解贡。”
古人云:语出于己, 作之固难;语借于古,用亦不易”——这句话大约是作文造句的精髓了!
不过罗先生在《解茶贡》中写了普洱茶的好,没“抄”的味道。兹录如下:
“云南则以普洱茶为最有名,果也色香两全。虽然,普洱茶固称名贵,但泡出茶来,入于云南人之口,无非道一声“味道不错”,好似仍认为不及外省之水仙、龙井。夫“人离乡贱,货离乡贵”,是千古名言,普洱茶一输到他省,泡在茶壶内,便能发生出一种特别的香味来,可以说能隔座闻香,然此尚是一些平常的普茶。若是雨前毛尖,那就更能芳香沁齿了。因此,云南的普洱茶,有入贡于朝的价值。“